在龙川广场有一幅浮雕,雕刻着一个清代官员的石像,他就是出生于江都浦头镇的封疆大吏张联桂。《中国历代名人大辞典》记载:“光绪间官至广西巡抚,中法战争时,已将金龙峒定在界外,赖其力争,得复归于中国。”

张联桂从清同治八年外放广西,到光绪二十一年在广西巡抚任上告病回乡,其间27年全在两广历任地方主官,“每至一地任职都惠及民生,修路筑桥、振兴桑蚕、修水利、浚城沟、兴文教、济孤贫、破疑案、决冤狱。”最近出版的徐鹏光所著《张联桂的故事》一书,以详实的历史资料为我们讲述了这位家乡先贤的官宦人生。

由于张联桂常年在外做官,回乡一年多就病故了,所以家乡人对他多有不知或知之不详。就拿上文提到的“金龙峒复归”一事,家乡人知道的就很少。此事缘于光绪九年的中法战争,清廷兵败,放弃了对越南的宗主权,其间将险要之地金龙峒错划入越南。光绪十八年,张联桂接任广西巡抚,与提督苏元春联合与法方斗智斗勇,使金龙峒复归于中国。据说在谈判桌上,张联桂面对法方代表的枪口毫无畏惧,拍案而起说:“张某不怕死!”大义凛然,最终使318平方公里的国土又回到祖国的怀抱。这次勘界卫疆的功绩为《中法桂越界约》铺平了基石,直至当代中越边界争端时还发挥了作用。可见,他的爱国赤忱至今还在边陲耀辉。人生做一件这样的事,亦足以慰平生矣!

如今品味张联桂的人生,对于高考落榜的学子来说,不啻是一个励志的好典范。别看张联桂位极人臣,死后加官,荣耀之至,当年科举时却屡试不第,五次乡试都未考中。用现在的话说,参加高考五次都没有考取。但是在捐官后,他“于有司而诣益精”,即他的办事才能实际应用却都是上等的。同治六年“京察一等”,皇家的人事机关考核官员工作时,他是一等,自然就有了升任外官的优先权了。第二年就外放广西,从此一步一个脚印,干出一番大事。韦明铧先生评说:“可见有才华的人不一定能考上高学历,而花钱买官做的不一定尽是庸才。”我很赞同。捐官又称捐班,对比正而八经考取的科班,在同僚中是颇受微词的。也许正是这种纠结,张联桂化阻力为助力,在八千里外的西南边陲,处处勤勉于政,忠廉自守,以实干政绩一级级擢升,展示出一个爱国疆吏靓丽的人生。古人尚能如此,新时代的学子有何不可为之?

无独有偶,清代江都还有一个到西南边陲云南河阳县当县令的人,也是捐班,他就是书法家王景琦的大哥王景棻,千里做官,历尽八千里路云和月。捐班外放,是否都是到比较偏远的边陲?笔者没有研究过,但是知道这位王同乡没有张同乡人生辉煌,在任上染疾,30岁便作古了。看来过去西南边陲瘴疠之地对人身体是有影响的,包括张联桂在广西任上患绝症,刚到60岁就去世了。其中恶劣的地理环境影响是一个重要原因。也难怪徐鹏光在写到张联桂去世时很是痛心疾首。可叹的是,在张联桂的一甲子的人生中,朝廷总是离他那么近,又那么远。

张联桂生在腐朽没落的清代,虽然没有力量挽大厦于将倒,但是也决不做那种巧言邀宠的奸臣。他的爱国之心不仅杰出表现在金龙峒回归一事上,在中日甲午之战中,他也发出“坚持抗倭必能取胜”的主战呼号,联合大臣电奏上书,反对丧权辱国的《马关条约》,力陈以持久战取胜日本的方略,可惜未能被清廷所采纳。这不单是他个人的悲剧,而是朝廷对忠臣爱国的冷落,这个朝廷也彻底无救了。

作者徐鹏光曾北上南下,亲赴北京、广西、台湾,风尘仆仆,又一回八千里路云和月,追寻先人的踪迹,博采细考,搜集资料,披阅数载写出皇皇六十万字《张联桂全传》,又以其最精彩的部分组成《张联桂的故事》自费出版,可谓呕心沥血、用心良苦。虽然书中文字的故事性略显不足,张联桂的官宦生涯中还有许多引人入胜的故事,由于篇幅所限未能一睹为快,但是徐鹏光这种为史存真、为贤立传的精神感人至深,我作为张联桂的家乡人,实在应给点个赞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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