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子辉先生是1942入伍的离休干部,是位老党员。他和众多的老革命一样,参加过打鬼子和解放战争,吃过千辛万苦。曾先后从事过教育、宣传、人事、纪检、统战等工作。解放后在江都县委和扬州地委担任过要职。1984年离休后,离而不休,虽届耄耋之年,但精力充沛,精神矍铄,发挥余热专心致志研究扬州史事,著有《广陵通典续编》,并与老战友合作出版过《扬州历史故事》,自撰《扬州建置笔谈》等。人虽居扬州,却不忘生他养他的故土。

我和吴老的邂逅,缘于2013年3月。当时,我用笔名“顺水”在《扬州晚报》“老扬州”栏目发表过一篇题为《乔墅和二月二》的小文,他的祖籍是江都丁伙乔墅,短文所提虽然没有他的经历多,但他感到有亲切感,勾起了对幼时家乡的回忆,几经辗转认了我这个老乡。从此,我们成了文友、师生,他是我的好老师,我把一些千字文、万言句通过网络传给他看,他不光给我改错别字,还提看法、出主意,让我受益匪浅。

上世纪文革期间,我们当地有孙某、万某两位农民曾在北撤前分别任过乡、区农会主任,后来因家里子女多未随北撤,曾被国民党抓去强迫立过“悔过书”。红卫兵纠缠他们是叛徒,其实当时这两家都有儿子在部队服役并任职,老子有问题,干系国防的稳固!据他俩“交待”,他们曾和吴老在一起工作过。为了弄清这两人的党员身份,我和同事孙长富曾去找过时为盱眙县河桥公社地委视导员的吴老,了解孙、万情况。刚刚三年自然灾害之后不久,那里人员复杂,百姓生活条件很差。不看吃的,看穿的,就连吴老他们睡的床铺都是铺上细竹条的简易床,晚上睡觉时放上自己的铺盖。远离家乡的老革命,异地相逢无比亲切。他在公社食堂以便饭招待了我们,虽然是粗茶淡饭,但在那凭票就餐、计划供应的年代里,受着家乡人的款待,已经让我们觉得心暖不已。用餐期间,吴老问这问那,说不完的家乡俚语。如今,每每我与老孙偶而碰面忆及此段经历时,都夸吴老为人好,待人热情,虽然当官在外,没有忘掉家乡。

当午餐后了解到孙、万的情况时,吴老说:“当时他们参加革命,意志都是坚决的,就是出于对党的信任和忠诚,才在那战火纷飞的年代把儿子送去当兵,这本身就难能可贵。至于他们未参加北撤,当时这类人很多,都是情况特殊。立‘悔过书’也是迫于形势,一时糊涂。实事求是讲,解放后没有恢复他们党组织关系和再启用,已经算是对他们的惩罚。他们也一直拥护共产党,积极参加生产劳动,并未发现有过叛徒劣行,应该视为合法公民,硬把他们划为敌人,对我们共产党有什么好处!”多爽快的回答,就因为他的这几句充满哲理的话语,解除了红卫兵对孙、万无休止的纠缠。

我在一次住院和病友家属老太闲谈时,说到吴老北撤前一次和丁沟阚桥乡乡长尤某在大殷庄工作,遭遇国民党军队,形势突变,他们来不及转移,当地的施家就把他们安排在自家准备“躲荒”预留的草堆洞里暂避。为了掩护吴老,施家竟把家里几只老母鸡用扫帚拴到野地乱跑,不让他们躲进草堆里,以防国民党兵对草堆生疑,士兵见有鸡可抓,早把找共产党的事情丢到东洋大海去了,让吴老他们避免了一场危险。

最近,我和吴老核实这一情况时,他说:“有这回事,多好的老百姓啊!民间都说老母鸡是家里小银行,一时缺钱时,鸡蛋可换油盐酱醋;家里来客了,来不及买菜还能弄几只鸡蛋蒸蒸炒炒,一样招待客人。为了掩护我们这些共产党干部,他们不惜受此损失,我们一辈子也忘记不掉他们哎!”

我有幸以小老乡的身份,分别参加过吴老和杜老两位老寿星的九十寿诞盛宴,感到无比自毫。衷心祝愿寿星们身体硬朗,健健康康福寿绵长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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